雨果

“奇迹小戬和机械之心”

  

  一款六千七的二合一大章，字数已补全

  

  

  63.

　　“……你养过猫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你家的狗看起来很有活力。”

　　

　　短暂地沉默后，你们同时开口转移话题。

　　

　　“算是养过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你说哮天？”

　　

　　这次你们倒没有再同时说话，而是分别回答了一下对方为了打破尴尬而说的没营养的话题。

　　

　　只不过，你加了点私心……你想要这场对话的主导权，所以问了一句很刁钻的话，就像没有挂饵的鱼钩。尽管稍显刻意，不过倒也无伤大雅。

　　

　　杨戬果然注意到了，他重复了你了问句：“看起来？”

　　

　　他不久前曾向你表明过身份，他的哮天犬自然和二郎神一样有名，不过他此时独自一人，你却说的像亲眼看见了似的。

　　

　　你靠近了一些，在他的衣襟上摘下一根细细的毛发，展示给他看：“白色，短毛，细犬……这种不易掉毛的品种，还有丝绸的光滑衣料，能沾上这么多毛，还真是热情啊。”

　　

　　你又退后两步，歪歪头打量他，深红色的眼眸透出狡黠的目光：“啊，最近是不是很忙？你这两天没有休息吧，看来我在你那里优先级还蛮高的，实在是万分荣幸。”

　　

　　至于你是怎么知道他没有休息，那当然是因为他这一路的经历，都是你亲自引导的啊。

　　

　　只不过你唯一没想到的是，他现在本该去找婉罗对质，结果却半路来找你，只为完成一个没有明确回应的邀请，你确确实实感到了意外。

　　

　　杨戬一时有些犹疑，他分不清你这话是不是在嘲讽。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个赏银捕手，又哪来的万分荣幸。

　　

　　于是他选择性回避了这个有些棘手的话题：“姑娘思维敏捷，杨某很是佩服。”

　　

　　他看看你：“我曾经见过一些厉害的猎手，他们能从猎物留下的痕迹中推断出许多东西，足迹，毛发，气味，声音……靠着这些，老道的猎手甚至能够追踪一只猎物长达数天，最终将其捕获。”

　　

　　你露出笑容，对他的话表示赞同：“没错，但是我能做到更多，譬如一根毛发——”你兴致勃勃：“首先判断是人毛还是兽毛，这很好分辨，接着确定是什么部位的毛发，根据其长短，粗细，色泽，形状……等等特征，一般都可以识别出来。还可以判断性别，推测年龄，甚至根据毛发的脱落和损伤情况继续加以分析，比如自然脱落的毛发，毛根干燥，被暴力拔下，毛根湿润，常见毛囊组织附着，若发生断裂则断端呈锯齿状，被烫伤或烧伤会卷缩或膨胀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“你很厉害。”杨戬从不知道，一根微不足道的毛发也会包含如此多的信息，你所说的理论新奇又精妙，他意识到你掌握着一套更加高深的分析手法，它来自哪里？他又想起你无意中说起的“夏目老师”。

　　

　　“当然。”你很开心，你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好感度持续上涨，你也知道你在向他炫耀，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？你就是想听他夸奖你的能力。你承认杨戬是个很有魅力的人，这种魅力与他的皮相无关，是他出众的能力和千年沉淀出的气度和人品。鉴于他的资料分析在你的办公室里摞起来有字典厚，虽然没有明说，但你确实对他有种仰慕之情。

　　

　　但是土行孙，女装，变貂。

　　

　　还有刚刚他当着你的面不要脸地变成三花猫咪试探你……也许人品这两个字还需要待定。更正一下，这家伙跟自己的敌人作战是没有底线的。

　　

　　“哮天是男孩还是女孩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是……女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嗯，女孩子。在这方面你是个守礼的家伙，那么她的化形应该年纪很小吧，哦，心智也不高……请原谅，这里的心智仅仅是指她的心理年龄偏小，并且更偏向于兽态的思维方式，她不怎么在意，或者说理解人类的规矩，天真，活泼而忠诚。

　　

　　……唔，也许还很贪财？”

　　

　　全中。

　　

　　杨戬的目光带着更惊讶的叹服。你前面那一段话听起来很厉害，但说的全是理论上的东西，但你拿他身边的人事来分析，切身体会下来确实更深刻一些。

　　

　　“是你的老师教你的吗？”杨戬不动声色地问。

　　

　　你的来历太过神秘，关于你的一切都是个谜团，他对你有探究的欲望，如果可以，他很想多了解一些你的信息。

　　

　　比如你刚刚说的“夏目老师”。

　　

　　如果你回答了，他可以顺势继续摸底，若你回避，那说明这个“夏目”可能有些问题，他回去后可以就这两个字和“三花猫”线索入手，查查有没有符合这些特征的仙妖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，他落魄也没多久，遗留的渠道查一些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
　　

　　“严格来讲，夏目老师不是我的老师，他只是帮助过我，老师这两个字类似于一个尊称……他平时就很喜欢变成一只三花猫到处跑。”你没打算欺骗他，于是挑着说了一些事实。

　　

　　在杨戬面前，谎话连篇可不讨他的喜欢，会被发现的。更何况你也没必要说谎，真话常常也能用作掩饰或误导。　　

　　

　　看似你说了很多内容，实际上却没什么卵用，反正他也查不到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64.

　　就在你们讲话的功夫，酒馆已经到了。

　　

　　五年前写下的“十六夜”的字样已经快被磨灭了一半，这个地方根本不像个酒馆，除了那块写着招牌的破破烂烂的木板和铜声清脆的风铃，关上门其实和附近其他任何一个建筑没什么两样。

　　

　　潮湿，阴暗，矮小。

　　

　　你推开那扇平平无奇的木门，这个看似碰一下就要掉木渣子的门竟然完全没有咯吱咯吱的声音，反而无声无息地滑开了。

　　

　　露出了下面一条幽暗的楼梯隧道。墙壁上的烛灯随着你们的经过而逐一点亮，熄灭。下方透出一片朦胧的暖光。

　　

　　这是一座位于地下的酒馆。

　　

　　你伸伸手做邀请状：“请吧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65.

　　这是一片奇异的空间，和它的主人一样充满了谜团。至少杨戬是这么认为的。

　　

　　这里和他所有见过的建筑风格都不一样，比如顶到天花板的，雕花的酒柜，和房间一样长的长桌（吧台）……这里的空间逼仄矮小，比他的船舱还要小很多，甚至没有窗户，所有的光源全部来源于几盏昏黄的吊灯。

　　

　　这样的环境下，连身边人的面容也一并模糊了起来，像打了一层柔光滤镜。

　　

　　你率先在吧台前的旋转椅上坐下，脚尖点点地，把身体转了个面，把酒水单推给他：“随便点。”

　　

　　杨戬看着这张纸页上面一连串奇奇怪怪的名字，不由得：“……”。

　　

　　基本全都是看不出材料的那种。

　　

　　他随意指了一个。

　　

　　“没有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什么？那这个呢？“

　　

　　“也没有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？”

　　

　　那你还叫我随便点？

　　

　　“大部分都耗光了，目前只剩下两种基酒，所以很多品种都调不出来。”

　　

　　你给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调酒，并凿了两个冰球，放进盛着威士忌的玻璃酒杯。

　　

　　杨戬很新鲜地晃了晃手里的杯子，像是琉璃，却比昂贵的琉璃还要纯净许多，底部带着方格纹饰。晶莹剔透的冰球在橙黄的酒液中沉浮，与杯壁碰撞出轻响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是凡界的酒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对。”

　　

　　这可不算是假话。

　　

　　你浅浅抿了一口威士忌，举起你的杯子：“来干杯吧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干杯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就是碰一下杯子，总之就是……一种礼节，仪式什么的，你知道，仪式感可是很重要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为了什么？”他问。

　　

　　青年的身躯非常健壮，在昏暗环境中躯体的轮廓有些模糊，连影子也融化在暖黄的光晕里，他坐在那里，手中拿着酒杯，持杯的手指并不太过白皙，也并不细腻，隐约透着厚重的力量感。

　　

　　连问题也透着熟悉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66.

　　[为了什么而干杯？]

　　

　　太宰治：[什么都行，我并不需要什么理由。]

　　

　　织田作举起酒杯：[为了野犬。]

　　

　　[……为了野犬而干杯。]

　　

　　

　　67.

　　你主动轻轻碰了一下杨戬的杯口，他没有避开。酒杯碰撞出悦耳的鸣响。

　　

　　“为了野犬而干杯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谁是野犬？”杨戬淡淡地问。他抬起手，指了指吧台后面的酒柜上摆着的一个相框：“他们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还有你？”

　　

　　你趴在吧台上，下巴抵着桌面。你不用抬头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张照片——毕竟整个酒馆，只有这么唯一一张，也是最为珍贵的照片。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织田作。”你忽然没头没尾地说。

　　

　　“看见那个红头发的男人了吗？那是织田作之助，是个非常厉害的前杀手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前？”

　　

　　杨戬很好地捕捉到了你话里的重点。

　　

　　“是啊，他少年就成名了，后来，他读了一本书。”

　　

　　你戳着渐渐融化的冰球，看它在没动几口的酒液里上下浮动：“那本书只有上半部，织田他想要寻找下半部的时候，有一个人对他说，与其去寻找下部，不如由自己来续写。从那以后，他便金盆洗手，不再杀人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为什么？那本书讲了什么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不知道，我没有看过。但是织田认为，杀人的人是没有资格写小说的，所以他加入mafia后，只当了一个最底层的人员，什么杂事都管，找猫，拆弹，调节官员和情妇之间的矛盾什么的，总之就类似于万事屋的存在吧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“小说，就是话本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差不多吧，不过比那个要更……一些。”你不打算跟他解释什么四大文学体裁，因为神界目前还没有类似的定义。

　　

　　所以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，询问他想写小说吗，是觉得他和你口中的“织田作之助”有相似的地方吗？

　　

　　杨戬默默想着事情。他听出了你的敷衍，不过他什么也没说，而是询问起另外的两个人。

　　

　　“黑猫和叛徒。”你这样告诉他。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他的眼睛让人想到烧死的黑猫，身体让人想到烧死的黑猫，他给人的感觉就像烧死的黑猫。（原文）”

　　

　　杨戬看着照片里慵懒浅笑的黑发少年，虽然他披着过大的黑色大衣，身上缠满了雪白绷带，连左眼也被遮住了，但很难与你口中“烧死的黑猫”的形象联系起来。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至于这个戴眼镜的，他后来叛逃了。不，不能说是叛逃，他是卧底来着，是个好人，不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们是……下雨天碰巧凑在一个破庙屋檐下的逃逸夜贼。织田说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他们是我的挚友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68.

　　“这个人是你吧。”杨戬指着照片中同样举着酒杯的白发少女。

　　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

　　你坐在被你称之为“黑猫”的太宰治（这名字真奇怪）身边，而你们两个正坐在四人的中间。你们看起来年纪相仿，身上绑着相同的白色绷带，只不过你身上披的是红色羽织，看起来像只细脚伶仃的鹤。

　　

　　等一下。杨戬忽然看到角落里还趴着一只花色的小动物，它没有全部出现在画面中，只在角落露了一个脑袋和半个身体。

　　

　　是一只三花猫。

　　

　　“那是你说的夏目老师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嗯。”你不想谈论这个，于是转移话题：“知道为什么我们是四个人吗？因为四个人一起拍照，这样就没人坐在中间，所以织田就不会死。”

　　

　　杨戬：“？”

　　

　　你听听你在说些什么。

　　

　　“按照定律，三个人拍照，中间那个必死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？”杨戬倒是很直接。

　　

　　　“我拒绝。”你立刻拒绝了他。

　　“我的上司，我的朋友，我的老师……他们总是很乐意对着我谜语人，就好像把话说清楚会要了他们的命一样，所以我也很乐意让别人也感受一下这样的痛苦，这总能给我提供无穷的乐趣。”你得意地说。

　　

　　杨戬：“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所以还是故意的么。

　　

　　你像被抽走骨头一样瘫在吧台上，幽幽道：“……我好悲伤，折断脖颈的小鸟还在可悲的哀鸣，命运宛如巨网，谁也不能从中逃脱。我聆听绝望，如同聆听乌鸦的啼叫！”

　　

　　你用咏叹调发出感慨，仿佛聚光灯打在你的头顶，而你此时正身处舞台，表演莎士比亚的戏剧。而你唯一的观众，杨戬，很聪明地没被你唬住，他虚着眼，看着你胡说八道。

　　

　　“胡言乱语。”他轻斥。

　　

　　“你什么也不知道，凭什么这么说啊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——那是因为钟坏了而你没有去修，墙角的蜘蛛网你也不扫，总有一天要糊到你脸上，懒鬼。”爱丽丝突然出现在墙角，用清脆的童声发出凉凉的讥讽。

　　

　　因为沉香好久都没回来了嘛，平时都是他在打扫啊。

　　

　　爱丽丝，37度的体温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凉的话。

　　

　　不对，爱丽丝又不是人，有没有体温还真不好说呢。

　　

　　你用水汪汪的，充满控诉的双眼看向爱丽丝：“爱丽丝酱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当当的钟声突然响起，是钟表整点的报时声。

　　

　　“咕咕，咕咕……”房子形状的钟表上，小窗户打开，一只黄铜布谷鸟随着钟摆摇晃的节奏，不断弹出，又缩回去，可惜小鸟的脖子明显是折断了，一甩一甩的，连里面的弹簧都露出来了。

　　

　　爱丽丝轻哼一声，哒哒哒走过来，自顾自地爬上椅子坐下，穿着小皮鞋的脚因为踩不到地面，在空中晃啊晃。

　

　　“请问，这位小姐……”杨戬的语气有些犹豫，饶是他见识极广，可也不能确定爱丽丝到底是什么。

　　

　　“既不像灵兽化形，也不像妖魔，也不像是灵体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“是啊，反正不是人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小鸟游！”爱丽丝气愤地踢了你的小腿一脚。

　　

　　“哎哎，对不起，又不是在骂你啦！”你为自己叫屈。

　　

　　“哼！”爱丽丝鼓起腮帮，生气地瞪了你一眼。

　　

　　随后，小女孩昂起头，用一种居高临下地语气对杨戬说：“喂！这位先生！爱丽丝才不是那些东西呢，爱丽丝是异能力！人形异能力！”

　　

　　杨戬愣住了：“什么是异能力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这我很难跟你解释……”你干巴巴地说，最终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：“大概就类似于你的修的八九玄功变成人形那样吧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算了，直接展示给你看吧。”你放弃了解释，脚尖蹬一下地，椅子咕噜咕噜的滑到了爱丽丝身边。你用手轻拍女孩金色的发顶。

　　

　　淡紫色的微光从头到脚刷过，转眼间，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幼童出现在原地。幼童乖巧地背着手站在那里，额间第三只眼睛好奇地眨啊眨。

　　

　　“！”杨戬好半天没说话，当他终于从冲击中缓过神后，他说：“我知道了，麻烦你赶紧变回去吧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你翘起嘴角，露出诡异的微笑：“怎么啦，不可爱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杨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做出了回应：他默默把自己的头巾拉下来，连他眉毛下的两只好眼也遮的严实。

　　

　　你哈哈哈地笑起来，四五岁模样的小杨戬也从椅子上跳下来，吧嗒一声踩在地板上，哒哒哒地走了几步。

　　

　　杨戬小时候的模样自然是十分可爱的，然而连大杨戬都不想面对的场景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。因为你改变异能力形象的时候，并没有换掉原本属于爱丽丝的裙子啊。

　　

　　还别说，玉雪可爱的小童穿着大红色的小洋裙和小皮鞋，违和感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，反而有种诡异的和谐与美感，只不过这里只有杨戬不愿面对辽。

　　

　　你欣赏了好一会，任由大杨戬在旁边装雕像，过了好久你终于戳了戳他：“好啦，我已经把他变回来啦。”

　　

　　小杨戬已经在你的操控下爬上了吧台，先是摸摸大杨戬的脸，看他没反应，又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巾掀起来。大杨戬叹了口气，没有阻拦。

　　

　　于是，他就又看见了……

　　

　　看见了……

　　

　　看见了一只猫耳小戬。

　　

　　小杨戬还在好奇地看着他，衣服虽然变成了很正常的白袍，头顶的猫耳朵却一动一动地，毛茸茸的尾巴也在活泼地摆来摆去。

　

　　杨戬看着那三种颜色的花纹，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。他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报复。

　　

　　“怎么样，很可爱吧？”你半真半假地说：“人形异能力就是这样，连性格都可以自由设置哟。”

　　

　　杨戬终于缓过神，他的思维其实一直没有被打乱，他说出自己的猜测：“所以，爱丽丝的一言一行，其实是被你操控的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不全是啦，我确实能和异能体共享记忆和感官，爱丽丝的性格和行为模式也是我设置的，但是她也算是是有自我人格的存在，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我操纵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你微笑着拍拍手，猫耳小戬也一下变回了金发蓝眼的爱丽丝，只不过你接管了异能力的操控权，小女孩眼中失去了高光，像个人偶一样静静悬浮在你身后。

　　

　　你在说谎。森先生的人形异能力可以有无数种形象，但爱丽丝，是森鸥外根据自己的癖好生成的，某种意义上也反映那个崇尚最优解的ai精某个微小的侧面人格，但你直接省略了这个步骤。

　　

　　你得到森先生的异能力后，没有再生成过别的形象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69.

　　“对了，其实，我需要你帮我保管一样东西。”你打开墙上的一扇小门，示意杨戬跟你进来。

　　

　　你啪地打开灯，明亮的白光突兀的倾泻下来，显得分外刺眼。杨戬跟你踏进这间屋子，愕然发现，这居然是一间卧房。

　　

　　他能看出这是卧房完全是因为中间摆放的床，这间屋子的摆设和外面的酒馆简直是两个极端，酒馆里的陈设狭窄而杂乱，而这里除了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，其余全无，空空荡荡，完全看不出有住人的痕迹。

　　

　　这也很正常，你做黑手党那段时间经常频繁出差，你住过的每一间房间都不会放置太多物品，你也不会动一点原先的布局，因为你需要随时可以抽身离开，你需要不留一点线索。

　　

　　杨戬想到一个最大的可能，也许那张照片并不是在这里拍下的，而是你在这里重建了一间一模一样的酒馆……

　　

　　你丝毫不知杨戬心里转过多少念头，或者说你并不在乎。你跪在床边，费力地伸长了胳膊往里摸。

　　

　　好像滚到最里面了……

　　

　　杨戬忽然问：“你今……年岁几何？”

　　

　　你没空抬头：“这，这不好算，按理说我的年龄其实有两种算法的……算了这不重要，反正无论哪种我都成年了。

　　

　　那你成年之前呢？

　　

　　你成年之前，还是孩子的时候，你是怎样生活的？是否像沉香一样，被虐待，流浪，还是被残忍地教导？

　　

　　“那支舞。”杨戬说：“原本是要和谁一起跳的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那个啊……”你闭了闭眼：“我欠人一支舞。”

　　

　　你看着杨戬的脸色——他没有掩饰，所以你立刻读懂了他的欲言又止：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这只是个约定，我跟他也是朋友，我要是搞了他，跟洛丽塔有什么区别？那时候他可是才十几岁！”

　　

　　杨戬还没消化完，你到是愣了一下。

　　

　　杨戬跟你又没什么关系，你干嘛要跟他解释这么多？

　　

　　算了。你继续专心摸抽屉，终于从中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。

　　

　　一颗银光闪闪的，充满机械风格的心脏。

　　

　　机械之心。

　　

　　你捧着这颗精致的心脏——它甚至还在一鼓一鼓地收缩，只不过充作动脉和静脉的幽蓝色金属管中并没有什么液体涌动。

　　

　　你握了握它，感受它在你手中有力的收缩蠕动，随后，毫不留恋地将这颗机械心脏抛给杨戬：“这个，暂时在你那里寄存一下，上回送你的钱就当做保管费。”

　　

　　虽然在你的计划，机械之心并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给出去，但是现在同样也是一个不错的时机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是做什么用的？”杨戬谨慎地捧着心脏，问。

　　

　　“也许会用到，也许用不到。”你若无其事，答非所问。

　　

　　“只是寄存而已。”

　　

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杨戬看见奇迹小戬：6